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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李忠憲專欄》內疚與責任

圖片來源:中央社

傍晚我在百貨公司的周圍看到了喧鬧的人群,幾個月之前疫情嚴重時無法出門,空蕩蕩的街道現在擠滿了人群,人們在餐廳和電影院排起長龍。在我的口罩面具之後,我毫無表情繼續走上回家的路。

三級警戒打亂人生的規劃,小小孩因為隔離之下的遠距教學,提早接觸了網路、電腦和手機,開始手遊成癮,原先規劃的歐洲幾個月的短期進修,也因疫情的遙遙無期被迫取消,甚至父親在最嚴峻的時候重病身亡。

因為疫情世界死了很多人,許多人生活產生嚴重的改變,無法出國旅行,隔離焦慮和抑鬱產生困擾。雖然有疫苗,好像開始看到漫長隧道盡頭的曙光,但沒有人知道世界何時可以恢復正常。

尤其在這段期間重病的父親,一個人在台大醫院歷經了人生最後的階段,對於他的病情,我不止一次地感到內疚。是否有幫他找到最好的醫生?給他最妥善的治療?但這種內疚於事無補,就如同斯多葛學派所說: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,今天都可能會發生。我曾經跟父親講卡繆的話:重要的不是治癒,而是帶著病痛活下去。但帶著病痛活下去真的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嗎?

道德內疚喚起個人的良心,即使在災難之下,每一件事都取決於個人的判斷。無法否認地我的成長過程充滿痛苦,負面的能量是前進的動力,罪惡感更是日常無法抹滅的心理狀態。

我很容易理解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歷或選擇陷入內疚,該發生的一切都會發生,這是一種隱藏在決定論背後的誘惑,一般人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否認自己的責任。

責任本身源於承擔,內疚是責任的一種功能,只有當我們以某種方式對不當行為負責時,我們才有罪,但它也依賴於意識,也就是說,一個人需要真正意識到或承認他們有能力、不作為或做錯事,才會感到內疚。

決定論之外,讓自己好過不產生內疚的另外一種方法就是推卸責任,那是別人的責任,政府的責任,媒體的責任,甚至是酒精或小弟弟的責任,而我自己一點都沒有責任。

多少高舉道德良心大旗的領袖,受到鎂光燈和榮耀的眷顧,掌握避免自己內疚的精髓,像地底鼠王一樣在地下污水溝裡稱霸,令人感到羨慕。

我們傾向於利用回顧的鏡頭來審視責任,就像我在散步時看到人群所想像的那樣。反省和回顧所帶來的痛苦與內疚可以幫助我們開闢一條通往積極、自我肯定的道路,重振我們的意志和行動。

今年又快要結束了,許多人也在規劃新年的慶祝活動,追求個人的快樂是現代世界的潮流,但讓自己產生內疚和責任的思考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。是否陷入憂鬱,行動是最主要的關鍵。想想自己之前許多螳臂擋車的行為,並不是為了社會或別人,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在將來的日子裡,不陷入內疚和責任的懊悔之中。

禮拜六去投下四個不同意吧!

圖片來源:Pixabay / 作者:Wokandapix

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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