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常有人會問: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?
幾乎沒有人能夠逃脫這個問題的壓力,它觸及我們存在的核心,揭露了最深層的慾望和期待。
這個問題會帶來恐懼:
如果我沒有達到目標怎麼辦?如果我還不知道目標怎麼辦?如果我為自己設定的目標縮小了我的生活方式,並讓我不快樂怎麼辦?
在人生目標的問題上,主要有兩種人:
追求永久有意義且以目標為導向積極生活的人。以及,極度放鬆、充滿慾望、隨波逐流。
當談到目標定位問題時,夏天城市之間的遊客對目標有最好的說明:兩種截然不同類型的旅行者:閒逛者和目的地名單檢查者。一個人的時候基本上自己可以完全決定、毫無衝突,如果是情侶或朋友超過兩個人以上,這個旅行團體很快就會經常大聲爭論,如何盡可能令人滿意地探索未知世界的正確方法。
根據經驗,它很快就會變得令人討厭,如果我們抬起頭,看向顯而易見事物的邊緣,它就會被開放的不安所困擾,存在世界中就意味著處於黑暗中。
在我們的文化中,處理這種對開放不安的主要方式是設定目標,這就是為什麼乍看一切似乎都支持致力於具體目標的生活。
首先,目標主要功能是產生意義。每一個有意義的行動都有一個目標,否則就沒有目的。然而,由於像我們這樣的生物存在比意義更迫切的需要,目標也具有心理上的直接激勵作用——而設想的實現時間從三分鐘的泡麵,到千年帝國。
具體的目標使得體驗和衡量自己的進步成為可能。這樣你就可以帶著目標成長。它們降低複雜性,提供支持和結構。
設定人生目標可以增強日常生活中承受痛苦和抵抗失望的能力。
尼采說:任何一個在生命中,知道為什麼活的人,都可以忍受任何方式的生活。還有比用自己的力量,實現自己設定的目標,更令人滿意的感覺嗎?
然而另一方面也並非沒有值得思考的反對意見。首先,經驗表示,設定的目標嚴重限制了一個人對生活的感知範圍。它們限制了我們的觀察敏銳度,常常讓我們對世界、其他人的需求視而不見,最終對我們自己視而不見。
由於目標總是在未來,它們也貶低了唯一無疑真實的經驗形式,即當下。
在目標的魔咒下,一切、每個人都只能被理解為通向遙遠目標的手段和階段。任何時刻、任何經歷都不能孤立地享受。更糟糕的是,生活中最偉大、最高尚的目標通常都被悲慘地錯過了。
只有那些將人生目的與目標聯繫起來的人,才會將自己視為失敗者,我們都認識許多人,他們對自己未實現的目標深感不滿,失落不容易快樂。
那些真正意義上的關係,伴侶、小孩或朋友,對他們而言,只是空虛。事實上,他們大多數都是在童年時期就被暗示和預言這種生活。無論原因是來自過度野心勃勃的父母,甚至只是書籍、電視或電影的教條訓示。現實中的目標與他們並不匹配,因此至今仍在誤導他們。
給自己一個目標,你就給自己一個人生謊言!
我爸爸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是賣自行車的,他小孩都不怎麼會唸書。我爸爸這種野心勃勃的父親,雖然表面做人小心翼翼,但不經意就會流露出那種小孩會讀書的家長優越感。有一次這個叔叔跟我爸在聊天,聊到小孩教育的問題,他說他覺得小孩不一定要會唸書,只要過得快樂就好。那時候我不了解這段話是什麼意思,只是很愚蠢的認為:這只是一個不會唸書小孩家長自我安慰的話語。
有一次一個大老請我們幾個年輕教授吃飯,有個優秀的同事剛升教授意氣風發,突然爆了一句:升完教授不知道要做什麼?其實這也是我心中的困擾,有目標的時候日子過得特別充實,雖然過得辛苦但總覺得有意義。達到目標反而覺得空虛,沒有活著的感覺。
這個大老說:後面還很多啊,特聘教授、講座教授、國家講座、院士、諾貝爾獎。我聽到這段話時一口飯差點吐出來,覺得真的很好笑,人是為目標而活著,還是目標為人而活著。
我的運氣非常好,雖然出身不好,但在人生的每個階段幾乎都不缺錢,我總是會找到適當足夠的錢。人生到目前為止,恐怕已經拜訪世界幾百個知名的城市。
在陌生的城市裡面,會有重新再次活著的感覺,那些是自己以往都不熟悉的景色,尤其一個人時,這種感覺更加強烈,就好像剛出生在這個世界,除了自己以外,所有的東西都是陌生、外在的。
坐火車在市中心附近下車,好奇地隨意穿過國外城市的小巷。希望準確計劃體驗特別的目的地:大教堂、博物館、美麗的建築、據說有最好拿鐵的咖啡館等等,在每個城市,總有一個優先順序的名單必須把它完成。
現在,自從我開始跑步之後,也已經到過了幾十個外國城市,在這些陌生的城市裡面。對於如何拜訪這些城市景點,我跟以前不一樣,這些目標只是用來連接我 10 公里的路線,整個路徑對我來講才是最重要的。
目標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幾個小點!
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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