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0二四總統大選時鬧得沸沸揚揚的賴清德萬里老家礦工寮風波,牽扯到的那些年、那些人、那些事,可能是今天許多年輕人不知道又難以想像的!
筆者出生的一九四六年底,拉開所謂嬰兒潮世代的序幕。少年成長時期,放眼週遭,看到的盡是貧窮與孩童!
在人浮於事的時空背景下,許多男生明知高風險的礦工只能勉強養家活口、無法致富,直的走進礦坑,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橫著抬出礦坑,卻仍然追隨父兄的腳步加入挖煤的行列。理由很簡單:其它的工作機會難尋!
那個年代,火車、台電火力發電都是燒的煤炭。沒有礦工下坑挖煤,火車只能癱在鐵軌上,工廠的機器只能停擺!煤炭,是經濟交通的命脈;礦工則是煤炭的命脈!
那個年代,最出生入死的行業,應該就是軍人與礦工。煤礦三不五時就傳出礦工罹難的災變;一九五八的八二三砲戰,更是讓人至今餘悸猶存。
所以,把當年同樣出生入死、同樣功在國家社會、於今同樣許多已走入歷史的老兵與礦工相提並論,是很好的類比──
據「八二三臺海戰役將士忠烈錄」報導,可歌可泣的八二三砲戰陣亡與失蹤的陸海空軍共計五一四名,其中大部分是年輕的充員兵,而非老兵。八二三砲戰後,由造成零星死傷的單打雙不打,到後來完全停火,代之以心戰喊話、空投傳單之類的,老兵們終於不再戰死沙場而得以安享晚年。
反觀煤礦在全部關閉之前,災難仍然一波接一波,其犖犖大者:一九六九瑞山煤礦塵爆死卅七人、一九八0永安煤礦出水災變死卅四人、一九八四煤山等三煤礦災變死二七七人。
從八二三殉職老兵和災變殉職礦工的人數、比例看,礦工其實可能是比職業老兵致死率更高的要命行業!
再比較老兵和礦工的待遇:兩者賺錢之辛苦,可說難分軒輊。兩者安身立命的處所,老兵有公家免費提供、水電半價優惠的眷村房子;礦工的工寮,產權要自掏腰包購買,水電沒有任何折扣、只能省著用。房子要整修,眷村也好、礦工寮也罷,都同樣跳過建照和使用執照的關卡。
就這樣相安無事,幾十年一愰而過。於今,因為總統選舉,賴清德家原礦工寮自費整建的廿九坪兩層樓房,卻被新北市公務人員冠上「幽靈違建」之名,有心政客則稱其為「萬里帝寶」!反觀眷村,何止整建,還改建大樓,讓沒有購買產權的原住戶,可以用左手拿的搬遷補助費及拆遷補償費,以右手付出購買改建的大樓房子!
看看眷村、想想礦工寮的歷史演變,只能說:窮追猛打賴家礦工寮,除了凸顯沒有人性,更會讓熟悉時空背景者一掬同情之淚!
(作者是新竹教育大學退休副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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