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時,我大概只有一年的叛逆,就是大一,剛上大學要買摩托車,希望能夠買一台新的摩托車,爸爸買一台中古的看起來很醜,我非常生氣跟他說我不要,後來他無可奈何,再去換一台中古的速克達,看起來比較文雅,我也無可奈何地接受。那年我去學吉他,開始有很多男男女女的朋友,父親難以接受,他很生氣,跟我媽說:這個小孩變壞了,為什麼不能像高中一樣努力的唸書呢?
我有不少台北市的大學同學,唸大學的時候還是住在家裡,生活跟高中沒有什麼兩樣,也是一心一意的在唸書,然後到美國史丹佛大學之類的學校唸完博士,找到工業界很好的工作,之後才開始其他的生活。
大二的時候我對這個世界非常不滿,如果有機會我會成為恐怖份子,我會啟動一個核子炸彈把這個世界消滅,「太不公平、沒有正義」,即使我壓迫自己到瘋狂的地步,到底有改變什麼?周圍的人大部分都跟你不一樣,沒有人知道負債累累的家庭小孩,物質和心理匱乏的程度有多悲哀?
我知道沒有人可以讓我依靠,只有自己才能夠改變這種生活困難的處境。就像杜斯妥也夫斯基的「罪與罰」中,那個法律系的學生,用斧頭砍死了那個可惡的房東老太太,這是最直接簡單的方法了。
當時如果有機會去黑道,我會去!有機會去當詐騙集團,我會去!我極度厭惡這個世界!
自殺的念頭倒是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腦海,我不是弱者,我不會默默的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三電二數對電機系的學生很重要,數學我還算有點興趣,三電的部分我真的覺得超級無聊。電機系大二那一年,我幾乎都沒有去上課,都在看亂七八糟的書治療自己。也不能接受自己回頭再去念醫學系的想法,馬拉松的道路上一起跑就沒有回頭的餘地。回頭對別人可能是突破和成長。對我來說跟死亡沒什麼兩樣,而我是不會自殺。
如果我在大二那一年,我會很開心的去支持柯文哲,這個人有很多機會可能毁滅台灣。只要這個世界毁滅之後,我周遭所有的同學不就跟我一樣了嗎?反正我也是一無所有。
我說我非常了解柯文哲,因為台灣的教育製造很多這樣的人,逼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,全身都是憤怒,這種炸藥是要來毁滅社會。
我大二那年雖然都沒有去上課,但才是真正唸書的起點,那年是我人生的分岔點,學會思考的開始。
想要改變世界除了毁滅之外,要從哪裡開始?從我爸開始嗎?從別人開始嗎?
每個人能夠控制的就是自己,羨慕嫉妒別人比你聰明、家庭比你有錢,往往不能改變什麼,更嚴重的是只會因為這些想法,讓自己活得更加痛苦。
一個理性聰明、誠實正直的人,如果要關切這個世界的「邪惡」和「不正義」,他不會是一個理想主義者,也不會是一個浪漫主義者。他會自然而然從最接近的源頭來消除它們,而這個源頭就是「自己」,他將終其一生毫不懈怠的想要完成這個困難的使命!
世界因你的榜樣而改變,而不是你的觀點 。~保羅·科埃略
原文出自李忠憲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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