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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呂秋遠專欄》透過藝術家的塑造,亞洲鬼故事給我的啟示

台南市美術館2館「亞洲的地獄與幽魂」25日開展,場館內外擠爆,還有人穿著道士服發放符咒安人心。圖片來源:中央社
關於台南市美術館的「亞洲的地獄與幽魂」展覽,據說現在一票難求。這個展覽其實是跟法國的博物館合作,探討亞洲人鬼魂觀念的藝術創作。雖然大家都聚焦在大清國的殭屍,但其實還有許多的內涵可以去看,林投姐的傳說就很值得一看。
其實,台灣本地原本就有類似的傳說,例如在基隆和平島的唯一一個傳統市場裡,曾經有一棵大榕樹,晚上的時候,媽媽不止一次的交代,不可以經過那裡,因為樹上有一個女鬼,她在日治時代,因為小孩被拉去當軍伕,戰死在南洋,所以她會在傍晚以後出現,把小孩偷走抱到榕樹裡,還會喃喃自語說「嬰仔嬰仔來吃奶,吃飽可以去當兵。」
後來,市場稍微改建,這棵榕樹被砍掉了,但是這個故事對我的「傷害」,一直很深,到現在還會想起這個可憐的女人,最後到哪裡去了。所以,這個展覽很好,讓我們可以看看,透過藝術家的塑造,亞洲的鬼故事,究竟有哪些有趣的形象。而這個展覽,不可免俗的,也給了我一些啟示:
  1. 大清國的殭屍,很適合高空彈跳:
    據說,在明清以前的殭屍,是沒有這種形象的。主要是因為「湘西趕屍」的習俗被放大以後,才有這種傳聞。在中國湖南西部,因為山道崎嶇,運送遺體不容易,所以有一種特殊的運送方式流傳,也就是運用人力架住站立的遺體。當傍晚趕路時,夜色昏暗時,就容易以為是遺體在跳動。一般在運送時,也像是彰化送肉粽的習俗一樣,必須生人迴避,因此這種傳說就變成了我們現在以為殭屍是雙手平伸、持續跳動的形象,這點跟陰屍路裡的殭屍就不太一樣。
  2. 一切,都是從電影《暫時停止呼吸》開始:
    1985 年,香港的林正英、許冠英、錢小豪演出了《暫時停止呼吸》這部片,林正英從此之後變成了永遠的抓鬼道長,文才從此成為了倒霉鬼的代名詞,那個時代成長的小孩,應該都學過殭屍跳躍的方式,也知道只要停止呼吸,就可以讓殭屍找不到自己。
  3. 展覽裡的殭屍,服飾是錯的,真的穿這樣下葬,是大不敬之罪,可以滅族的:
    大清國的官方服飾非常嚴格。展覽中的殭屍先生,衣服的圖騰是龍,這只有皇帝才能穿。官服上的動物,稱為「補子」,一般官員的補子是正方形,皇族可以使用圓形。原則上,文官的動物都是禽,一品官為仙鶴、二品官為錦雞、三品官為孔雀、四品官為雪雁、五品官為白鷳、六品官為鷺鷥、七品官為紫鴛鴦、八品官為鵪鶉、九品官為練雀、未入流的為黃鸝。武官的動物都是獸,一品官為麒麟、二品官為獅子、三品官為豹子、四品官為老虎、五品官為熊、六品官為彪、七品、八品官為犀牛、九品官為海馬、未入流的為獬豸。

    就是沒有龍,特別是五爪龍,繡上這個,是要抄家滅族的。

  4. 殭屍,在台灣稱為蔭屍,宗教信仰上,認為這種情況吃掉子孫的家運:
    人死後下葬,如果身體沒有腐壞,就會被稱為蔭屍。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多,跟土壤成分、棺木材質等等都有關係。傳統信仰認為,每十年就要撿骨一次,如果發現這種情況,就要重新整理,選擇良辰吉日再下葬,否則對子孫會很不好。
  5. 反對台南市美術館的展覽,就千萬不該到慈湖與大溪的展覽館:
    其實應該慎重考慮,讓空一格蔣公、空一格經國先生入土為安,我其實不太懂,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們的遺體,或者是,讓孩子去「瞻仰」他們的遺體,會不會對孩子的身心靈造成傷害。比起到美術館看假的,這種真的,傷害更大吧?
  6. 靈糧堂是最好的宣傳媒介:
    原本這個展覽並沒有受到太多注意,但是透過靈糧堂的反對,多數人開始注意到這個展覽很有趣。所以,想要行銷,請記得站在靈糧堂的對立面,可以擴大很多的宣傳效果。
  7. 看完展覽,請不要直接回家:
    有些台灣民俗「專家」說,這種靈體會聚陰,所以去看之前,要帶一片榕樹葉,看完以後,千萬不要直接回家,要在外面繞一圈,以免鬼魂跟回家。這是對的。逛完以後,一定要帶太座去吃台南各種的在地美食,還要去安平運河走走,更要住在當地民宿,體會台南的庶民生活。「台南是一個適合人們作夢、幹活、戀愛、結婚、悠然過活的地方。」文學家葉石濤這麼說,肯定有他的道理。看完就直接回家,太虧了。
  8. 真愛就像鬼一樣:
    每個人都聽過,但很少人真正見過,而且多數時候,看到的「真愛」,都是自己的想像而已。
  9. 覺得這個展覽傷風敗俗,擔心對孩子有負面影響,就應該禁止他們看《鬼滅之刃》:
    容我想想,禁止這個其實不夠,可能還要禁止其他卡通,例如佩佩豬也不該看,為什麼豬可以說話,還會穿衣服?這一點也不科學。還要禁止看哆啦 A 夢,因為一隻貓為什麼可以拿出各種道具幫助大雄?還有柯南,他在的地方就有死人,怎麼可以這樣?海賊王也不行,怎麼可以當賊?外表看似小孩,智慧卻過於常人的是柯南;那麼外表看似常人,智慧卻低於小孩的是?
  10. 人何寥落鬼何多:
    大多數時候,人比鬼還可怕,窮也是。害你的,也都是人,不是鬼,怕鬼,倒不如怕人。
台南市美術館2館特展「亞洲的地獄與幽魂」25日登場,現場人潮擠爆,館方二度暫停售票,至晚間6時夜間場重啟銷售,南美館特別準備1000個台灣首廟天壇的香灰平安符,隨票贈送給觀展者壓驚。(台南市美術館提供)圖片來源:中央社

原文出自呂秋遠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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