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國民黨不值得我們私下罵,它們不是不懂是非,而是根本不在乎,要罵就要站到陽光底下公開罵,私底下罵有什麼用。」 詹益樺如此地說著。
一連串的抗爭,造就了太陽花世代,但我們對上個世代的抗爭,知道的卻非常少,甚至只是偶然間聽長輩提過,然後那個名字就遺忘在腦海中,我希望能透過詹益樺生平經歷過的抗爭,讓我們這一代人,理解上一代經歷過了什麼才爭取到自由,而有什麼未完成的事物,是我們這一代的使命,也希望詹益樺的名字,能活在你我心中,讓他再一次成為一顆,偉大而美好的種子。
一次在紐西蘭的意外船難,改變了他的想法。同樣屬於海島的台灣,為什麼不能像紐西蘭一樣,讓人們有尊嚴自由地活著,讓土地得以自由地耕種,讓自然好好保護著,屬於我們的島嶼。這樣的想法,也成為他往後參與社會運動的方向。
回到台灣後,那是一個追求自由民主與台灣建國的年代。為了壓抑自由的聲浪,治理當局大肆逮捕相關人士,一連串荒謬的暗殺也震驚著國內外,林義雄家人一大兩小的三條人命,旅美台籍菁英陳文成的離奇死亡、甚至震驚美國的跨海案殺江南,台灣民眾也從此刻開始關心政治,試圖改變現狀,黨外競選與社會運動成為一時顯學。
詹益樺參加了許多黨外活動,也擔任過尤清的助選志工。那一年尤清以美麗島辯護人的形象,無黨籍參選台北縣縣長選舉,得票率雖然只有國民黨候選人的一半,但也在當地打下厚實的基礎,接著又參與雜誌社的運作,那個年代的黨外雜誌社,最終來到南榕的自由時代雜誌社。
反核遊行的議題,其實遠在太陽花世代以前就存在許久。我們因為福島核外洩而擔憂,在詹益樺的時代裡,也發生了一起大型核事故,就是著名的車諾堡核電廠事故。民眾對核電的擔憂,來到前所未有的高點,幾年內也產生多起反核抗議運動,這裡面也都有著詹益樺的身影。
鮭魚返鄉的起點。「黑名單」是指被拒絕入境台灣的名單,國民黨政府透過間諜學生,針對在海外有台灣本土意識或民主思想的台灣人進行註記,使其無法透過正規管道進入台灣,形同被迫流亡海外。在 1986 年底開始了黑名單闖關入境,為了聲援這批流亡海外的台灣人,大批支持者得到消息後,在預計集體闖關入境的當天,前往桃園機場集結,與軍警爆發大型衝突。其中,最激烈的一次是在 1986 年 11 月 30 日,是為桃園機場事件,詹益樺也在此次的事件中,遭到軍警毆打,並且被拘留監禁十餘小時,在事後的記者會上也表達憤恨不平的心聲,在此之後開始選擇採取更為強烈的抗爭立場。
同年還有南榕發起的「五一九綠色行動」,鼓勵民眾在公共場所或自己身上,繫上綠絲帶,這也開啟了一連串的解嚴抗爭運動、反戒嚴復辟的「反國安法」抗爭、反萬年國代的行動,這些行動詹益樺都無役不與的站在前線。另一起讓詹益樺開始採取更強烈抗爭主張的事件,則是「許曹德、蔡有全台獨案」,兩人在演講中提到台灣不屬於中國的主張後,僅因「台灣應該獨立」幾字,就遭到拘押,不久後判處依刑法 100 條,判處有期徒刑 11 年和 10 年,隔年開始詹益樺更積極投入基層抗爭。
由於長期的勞力剝削,農民運動與工人罷工也大量在台灣爆發,詹益樺開著宣傳車出席每場抗爭運動,扛著擴音喇叭獨自走在前頭,只要有抗爭就有他的身影。在 520 農民運動事件中,他更是憤而拆下立法院的牌匾。
一直到 1989 年 4 月 7 日,鄭南榕於雜誌社內,拒絕被中華民國警方拘捕,在雜誌社內自焚身亡。在詹益樺留下書信日記中,紀錄著他的心境轉變,還有夢中與南榕的相會,他暗自下了一個驚人的決定,獨自帶著預藏的汽油,參與鄭南榕的送葬隊伍。當遊行隊伍來到總統府前的時候,他引燃了潑灑在自身身上的汽油,不懼自焚的疼痛,直挺挺的站著,直到他的生命來到盡頭,殞落在總統府的蛇籠前,蛇籠上掛著他帶來的布條「生為台灣人、死為台灣魂」。
史明:「詹益樺的犧牲是人民對抗專制、行使『抵抗權』的極致。」
「我不願屈服在豬槽下,鬥陣吃饙,作為一個快樂的豬。」
「鄭南榕是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,我希望自己也成為一顆偉大而美好的種子。」他不該被遺忘,他是詹益樺,一個台灣建國獨立與民主自由的種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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