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台灣作家仍不被認可的 1950 年代,鍾理和與鍾肇政因《文友通訊》而相知相惜。鍾理和之子鍾鐵民曾回憶道,鍾理和重病一場,回到美濃休養生息後,雖與在地農民相處融洽,卻沒有人理解他的文學事業,直到 1956 年長篇小說《笠山農場》得獎,結識鍾肇政等文友,經由書信往返,才找到精神和心靈上的寄託和創作的動力;鍾理和非常珍惜這些信件,他收到信件的喜悅之情,深深烙印在鍾鐵民的記憶之中。
除了為彼此的作品給意見,感嘆在「戰鬥文藝滿天飛」的時代,本省作家難以出頭,兩鍾甚至不約而同出現發展長篇小說三部曲的想法,鍾理和最終未能如願,鍾肇政則靠著他旺盛的創作力,完成多部大河小說。鍾肇政不僅達成個人文學成就,鍾理和過世以後,鍾肇政並沒有遺忘這位知心好友,鍾理和每一次的作家書籍和全集出版、鍾理和傳記改編電影《原鄉人》、作家紀念館、基金會、文學步道的成立,都能看到鍾肇政背後推動支持的身影和痕跡。
「我經常被人詢問,鍾肇政和鍾理和到底是什麼關係?總認為他們是兄弟或是家人。雖然他們一在台灣南一在台灣北,但是在我的感覺裡,先父對肇政先生的感情絕不下於兄弟、家人的情誼,所以很自然的我一向便識他為『肇政叔』,我敬愛的父執,從未勉強過。先父對肇政叔的依恃很深,臨終前再三的要我將未發表的作品全部寄給他,由他全權處理。在文學創作的生命中,不只先父,連我涉足文壇學習過程中,都同樣得到肇政叔最大的協助和提攜指導。而先父與肇政叔竟然是生平未曾謀面過呢!這種感情一方面是肇政叔天性熱情真摯,再則同樣姓鍾又是客家人的親切認同感,加之在台灣文學創作的歷程上,他們遭遇的艱難和面對的困境又是完全相同,在創作的路途上,他們必須為他們共同的文學理念奮戰。應該是這種相濡以沫的感情,使他們的心緊緊的凝聚在一起。」──鍾鐵民,〈心靈的慰藉─《台灣文學兩鍾書》序〉
鍾理和離開近一甲子的 2020 年,鍾肇政也完成了他的人生任務。
未曾在人間相見的兩人,想必此刻已在天國聚首,和《文友通訊》的文友們一同暢談台灣文學的種種吧。
原文出自鍾理和紀念館 / 鍾理和文教基金會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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