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文發表於李忠憲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再過不久就要投票,投票是一種奇怪的決定,好像是件重要的事情,又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。投票是我們人生中多選擇工作中的一項,集體投票的結果非常重要,個人的一張票其實是微不足道,除非這張票是關鍵性的一票,在 50% 正反兩面之下,由這張票來做下多數的決定,否則這樣投票的行為,不會對個人有重大的影響。這跟選擇要念電機系或醫學系,去德國或美國留學,完全是不一樣的概念。尤其在多數決現代民主之下,少數的選票往往是被忽略的聲音。不去投票似乎是一種理性行為,嬴的話也不多我這一票,輸的話更不缺我這一票,旁觀這些輸贏,所謂的不介入政治,在家裡看電視,好像是一種理性的選擇。
尤其台北市長的選舉,許多有智慧高學歷的朋友,已經表態他們不會去投票,或許書念的太多無法面對這樣荒謬的選擇決定,或許害怕自己的一票真的造成某種程度的影響因而感到後悔,或許害怕輸的感覺,因此決定不去投票,不投票不就沒事了,反正我什麼都沒有做,都是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所做下的決定。
無論因為喜歡某人或認同某種理念去投票,研究資訊、整理思緒、出門去投票所花的心力,往往比回報會來得許多,在資本主義的社會經濟盤算的環境之下,投票的確不是理性的行為。花力氣去投下一票,別人當選了自己不一定有什麼好處,要是自己投的票屬於少數的一方,可能會有一種失敗落寞的感覺,看來看去不投票好像是比較理性的行為。
如果依照這種邏輯,民主真的一無是處,還是由一個聰明有智慧的領導者來替大家做決定,這個決定的方式很單純,是一個聰明的個人而不是集體的意志,集體的意志是混沌和混亂,更何況樹大必有枯枝,人多必有白痴,跟白痴一起共同做決定,看起來不是什麼優雅的政治制度。
那這樣為什麼我們要討厭中國,老是強調自己是民主自由的台灣?因為我們可以投票,有這一張小小的選票,我們可以介入政治,個人投票的行為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因為這樣子的體制,保留改變的可能,使個人有動力去反省我們的社會,參與集體的改變。投票是某種溝通的形式,一張票在三百萬張票之中微乎其微,像在棒球場上的一名觀眾,隨著大家歡呼吶喊。投票的行為是個人的價值選擇,選票代表是種政治價值觀的交流,沒有這種活動的社會,毫無價值檢驗和互相比較不同意見的可能。任期制的民主投票是在時空背景改變之下,對於價值的檢驗,四年時間已經可以讓一個嬰兒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小孩,也有可能使一個中年有思考能力的亞斯伯格,變成一個從眾反應的阿茲海默。
我不害怕跟我一樣年紀的人不投票,因為我發現台灣的民主參與有更積極的狀態,年輕人對政治參與的態度和熱情是我們這代的人無法想像,投票是一種政治溝通的方式。即使投票看起來好像不是理性行為,但是因為這種行為,在一個社會中彼此才有溝通的可能。
你可以投票選擇紅色、白色、黃色、綠色等等等,然後讓這些顏色在時空之下互相調和,只要可以持續保留民主有投票的機會,沒有什麼東西是可怕的,在言論開放、自由溝通的社會中,謊言不會永遠存在,林肯說:「你可以暫時欺騙所有人,也可以永遠欺騙一部分人;但是,你不能永遠地欺騙所有的人」,或許這是我對於民主投票始終保持樂觀想法的原因,雖然投票表面上看起來不是理性的行為,但是為了這一句話我還是會去投下那一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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