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慘淪高官玩物的政治犯子女 紀錄片《派娜娜》228首映

Paicu Yatauyungana(高菊花)。 圖片來源:截自 獨立評論

(芋傳媒記者簡翊展報導)獨立音樂品牌「野火樂集」今(28 日)在二二八紀念館舉辦紀錄片《派娜娜》首映會,派娜娜(Panana)是台灣第一位以拉丁歌曲著名的歌手,紀錄片中藉由幾段派娜娜的訪談影片,及其親人、友人的回憶,為台灣歷史拼湊出那一位應該在流行樂壇留名,卻又無法在流行樂壇留名的傳奇歌手—— Paicu Yatauyungana(高菊花)。

Paicu Yatauyungana(高菊花)嘉義阿里山鄒族人,其父是原住民族運動者、白色恐怖政治犯受難者 Uyongu Yatauyungana(高一生)。高一生原為吳鳳鄉鄉長(現阿里山鄉),在二二八事件發生後,曾參與圍堵嘉義水上機場,以阻止國府軍增援,事件結束後遭到逮補,經過友人一番奔走才被保釋,卻又在 1952 年被政府誘捕,最後於 1954 年遭到槍決。

Uyongu Yatauyungana(高一生)槍決前情緒相當平靜、從容就義。

高菊花出生於 1932 年,卒於 2016 年。在她台中師範學校畢業後,申請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就讀,她的父親卻因為參與二二八遭到政府逮補,家中經濟陷入困境,為了另外十個兄弟姊妹的生計,高菊花決定放下學業,去到都市的歌聽駐唱,以賺取更多的收入,因著她的歌藝越來越之名,朋友也為她取了藝名「派娜娜」,是台灣音樂史上第一位原住民的紅歌星。

野火樂集接觸到高菊花是在 2006 年,當時野火樂集總監熊儒賢去到阿里山採集鄒族歌曲,也在那時找到了過去紅極一時的歌星「派娜娜」,後來幾次和高菊花的談話、歌唱的畫面也都收錄紀錄片中,高菊花也在談話裡證實了「被迫陪睡的傳聞」……

高菊花提到,一次她在台上唱歌,歌唱完之後有軍人來找她,對方表示知道她和高一生的身份,藉此逼迫她協助招降一名波蘭共產黨員,而招降的方式是要她陪睡。也在那一刻起,她淪為高官們的玩物,紀錄片中也出現了一段畫面,高菊花嘆道,「自己有時候會很怨父親,如果她的爸爸不是高一生,或許命運就不會如此悲慘!」

Paicu Yatauyungana(高菊花)的自首證內頁。
圖片來源:白色恐怖景美紀念園區導覽家族 臉書

紀錄片播放完之後,幾位曾與高菊花在演藝界共事的友人,也在現場分享他們所認識的「派娜娜」,歌手紀露霞表示,自己比「派娜娜」晚出道,非常欽佩派娜娜的唱功,實力與人氣絕對超過現在的天王、天后,現在的天王、天后其實是被捧出來的,但是派娜娜沒有人捧,也因為政治的因素,沒有機會好好發展,她覺得非常可惜。

野火樂集總監熊儒賢提到,派娜娜是台灣第一個以拉丁舞曲著名的歌手,卻因為政治因素,無法出國演出,甚至沒有辦法出唱片、被人記得,而拍這部紀錄片是希望流行樂界不要忘記派娜娜,台灣人也不能忘記高菊花,這樣一個政治犯第二代的悲劇必須被看見!

高菊花的胞弟高英傑和歌壇後進「青山」則以歌聲來追憶那位「派娜娜」,高英傑唱了一首俄國歌曲,是高菊花教他的第一首外國歌曲,青山則唱是唱菲律賓民謠,青山對於派娜娜也相當讚賞,當年派娜娜唱歌勞軍,面對四面台毫不畏懼,用活潑的歌聲與口才,不讓任何一面的觀眾冷場。

左起野火樂集總監熊儒賢、監察院副院長孫大川、高菊花胞弟高英傑、民主進步黨立委蘇巧慧。
芋傳媒記者簡翊展攝

和高一生同樣涉及水上機場事件而遭到槍決的潘木枝,其子潘英仁與高菊花、高英傑是舊識,今天也來到首映會現場,致詞時一度激動到說不出話,他嘆道,「高菊花是一朵燦爛的花,卻被國民黨踩在腳下蹂躪了,而過去他在嘉義車站看到自己爸爸潘木枝的屍體時,情緒受到極大壓抑而沒有流下眼淚,是到幾年前一次在節目上講到父親的事情,才突然流下眼淚……」

阿美族歌手以莉・高露也分享自己與高菊花的一段往事,高菊花是一個嚴格的歌唱老師,不吝於給後輩提點,提供了她許多歌唱得要領,她的《長春花》甚至被高菊花批評「很普通」,並教她應該要多運動提升體力,也提醒她應該戒菸、維持好身體。致詞最後,以莉・高露在現場重新唱了那首「很普通」的《長春花》,現場也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。

前原住民族委員會主委、現任監察院副院長孫大川表示,他的表舅和高一生是師專同學,當時日語是他們的母語,後來他的表舅當到了校長,日本戰敗以後,因為不會新國語,只能被迫辭職,也因為國語政策,原住民族的菁英出現斷層,長年的語言藩籬以及同化政策,原住民甚至「不存在」歷史之中,因此,他更希望有更多原住民和他們的故事能被看見。

蘇巧慧的家族出身黨外運動,她也投入許多原住民族事務,但在 2006 年之後才認識了高一生和高菊花。
圖片來源:蘇巧慧 臉書

長期支持野火樂集的民主進步黨立委蘇巧慧也出席今日的首映會,她坦言,自己過去並不認識派娜娜,直到 2006 年啟程赴美國讀書時,因為想要把家鄉的聲音打包帶出國,於是在行李中帶了《美麗心民謠》的專輯,一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,在異鄉的小房間裡,高一生老師所作歌曲的《長春花》,正是撫慰異鄉遊子思鄉情緒最好的陪伴,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她才漸漸瞭解高一生與她的長女派娜娜的故事。

蘇巧慧的父親蘇貞昌曾加入美麗島事件辯護律師團,那時她才國小,也經歷過和高菊花一樣的恐懼。蘇巧慧說,她是政二代,政治家第二代,非常感謝上一代用血淚換得今日的民主,她才能以立委的身份站在這裡,而她這一代更有責任守住得來不易的民主自由價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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