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時候就住在桃園觀音客家人的信仰中心甘泉寺旁,仁愛路是桃園觀音一條老街,所有的南北雜貨、米店、美容院、中藥房、牙醫、診所都在這條老街上。中研院院士廖運範醫師與公視《茶金》原著作者廖運潘叔公的老家《廣生中藥店》,我的兒時玩伴與輔娘紫妃都在這條老街上,我家打鐵舖是老街轉角的最後一戶。
我們家中兄弟眾多,總共六個男孩,我上面有五個哥哥,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。父親 50 歲、母親 40 歲時才生下我,因為母親很想生個女兒,所以從三哥開始,取了很秀氣的名字,老三「秀春」、老四「秀錢」、老五更秀氣叫「秀蘭」,父母總是希望下一胎能夠有個女兒,父母前面生產線已經生了五個男孩,生到我這個老么,也是最後關廠之作,看到又是男孩,大概就完全放棄生女兒的希望了。
我跟大哥相差十九歲,跟上面一個哥哥相差五歲。父母生不出女兒,就向舅舅領養一個女兒回來,大姊大我十六歲,我呱呱落地之後,都是大姊在揹著我、照顧我。
因為從小體弱多病,直到一歲半以後,父母才去戶政事務所報戶口,5 月 19 日是我的身分證的生日,這和我出生正確日期,相差有一年二個月之久。父母親,一直盯嚀我們「有耳無嘴」、「不要碰政治」。母親把我出生日期訂在 519,就注定我一生反叛。
我從小就聽力就有問題,一歲以後,我的右耳完全聽不見,長大後,我必須用左耳很吃力地去聽聲音,所以我很少去接聽手機電話,電話經常關靜音。
人生有苦有樂,我的人生剛好一半苦,一半樂。年輕時的所有磨難,都是上天有意給我的安排。
二十歲時,父親過世,家裡負債累累,我告訴母親,獨自扛起,還清家裡的所有債務。前幾天和設計大師劉開學長聊到,他小時候住在台北大稻埕喜歡看畫師畫電影看板。我去讀復興商工美工科,父母以為我們會去畫戶外電影看板。
走過一甲子人生,一手拿相機,一手拿美工刀。從黨外到民進黨,在街頭攝影衝撞紀錄。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堅持,從反對運動到選舉文宣,做好自己的美術設計本分,我把自己放在對的位置,讓自己發光發熱,開創了自己不一樣的人生際遇。
無論我們的歲月走在那一段旅程,都是大時代的縮影,我們心中總會有一段已告別青春歲月的故事。
從少年到白髮,別說自己還年輕,走著、走著、我已經走過一甲子歲月,活了快 65 年,一眨眼就老了。現在有二個可愛的小外孫,我很少過生日,身份證上坐高鐵補助要再等一年二個月。再過幾天,我也即將真正邁入 65 歲的人生,知足就會幸福此刻人生,但求平安、健康就好。
原文出自邱萬興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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