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地、生命、傳承

陳吉仲遭受政治力壓迫下台，讓我為他感到不捨，心情難免鬱悶。昨天不用授課，在家人的陪同下回到嘉義竹崎的老家。父親在這裡留給我們一塊山坡地。

當年，祖父母用這塊地養活一家人。繼承了這塊土地後，我們未曾回來耕作。手足陸續退休後，我們才取回被佔用多年的土地，當成健身休閒的場所。

我的父母都出身「務農」的家族。從小，我對土地就充滿崇拜。一方面，土地是財富的象徵。另一方面，土地是生命的源頭。更重要的，土地載負著家族的傳承。

父親幼年時，這塊土地提供他們糧食，維繫他們的生命。他們栽種農作物，餵養雞、豬等禽畜。除了自己食用，這塊土地的產出還可挑運到市場換取日常用品。

父親過世後，母親雇工栽種了檳榔樹，因為照料與採收都相對簡單。有一陣子，檳榔的行情很好，在產地每顆叫價超過十元。

收回這塊土地後，家人開始砍伐檳榔，栽種多樣的蔬果與花木。靠近馬路的土地大部分栽種觀賞用的花木；較內側的土地則栽種少量、多樣的蔬果。

今天在山上，家人像獻寶一樣，忙著採收蔬果讓我們帶下山，有龍眼、竹筍、南瓜、百香果等，全都充滿土地的生命力。

一粒龍眼籽可長成一顆龍眼樹；一叢麻竹可經年不斷冒出竹筍；南瓜藤四處爬行開花結果；掛在棚架上的百香果更是結實纍纍。

除了竹筍之外，這些蔬果與人類形成共生的關係：蔬果提供人類食物；人類幫蔬果散播種子。因為這個共生關係，人類可以世代相傳；蔬果可以逐年繁衍。

父親留下來的這片山坡地，展現了茂盛的生命力，也傳承了豐富的家族感情。我慶幸來自務農的家族，得以見證「土地、生命、傳承」的循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