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會的東西就是表演藝術,所以我選擇用這個方式帶大家認識這裡。」旅德舞者吳思瑋返鄉後,今年以環境劇場邀請人們踏入百年南郭官舍群隨藝術漫步,用最舒適的方式享受不一樣的老屋情懷、一起編織夢境。
彰化市內尚無兩廳院、歌劇院那樣的展演空間,但擁有一座具備百年歷史的南郭官舍群,由聲舞團與白色方塊工作室合製的戶外環境劇場「夭壽浪漫」,從 2019 年底開始籌備,今年一度因 2019 冠狀病毒疾病( COVID-19 ,俗稱武漢肺炎)肆虐不得不宣告暫停,至入夏重啟排練, 10 月 23 、 24 日就將在此進行。
●演出不是單行道 觀眾也有選擇權
談話間不時提及彰化「很可愛」的吳思瑋,返鄉後始終希望能讓更多人了解彰化的美好,她說,因為她所學的就是表演藝術,「那就用自己會的,帶大家認識這個街區」。
環境劇場最主要的特性,就是讓表演走出既定的劇場空間。吳思瑋說,「任何地方都可以是劇場」,跳脫傳統鏡框式舞台架構,空間的每個角落都是舞台,也都是觀眾席。
芭蕾硬底舞鞋敲打著柏油路面發出「噠噠」聲,迎面而來的是不知從哪座官舍竄出的橘裙芭蕾舞者,想追尋其優雅身影的同時,一抬頭,老屋圍牆上的綠衣少女正大跳現代舞蹈,像隻在牆沿躍動的貓;觀眾目光正被吸引,悄悄地,一名灰裙舞者化身觀眾,坐在對面人家門前樓梯上,與眾人一起看著,直至音樂聲落、有目光集中至他的方向,他也開始演述起他的單人劇場。
這次「夭壽浪漫」擇定南郭官舍群為背景,7名舞者的演出有時是先後上演、有時則是同時運行,再搭配靜態裝置藝術陳列,多軌進行的表演形式,令觀眾目不暇給,也得以「有所選擇」。
對於還不習慣看表演不必對號入座、不知環境劇場該從何欣賞起的參與者,吳思瑋形容,就想想迪士尼樂園,它就是很多的設施在那邊,遊客可以主動且自由地選擇怎麼玩,而不需要被動接受安排。
這次「夭壽浪漫」也一樣,它就像座位於南郭官舍群的迷你樂園,在有著不同編號的日式宿舍內外周邊,銜著官舍本身歷史紋理而生的動靜演出,皆藏有不一樣的精彩,就看觀者如何取捨、決定自己要從何處開始探索、要停留在何地久一些。
「有可能你會錯過什麼,但那就是你的選擇,那樣也沒有什麼不好」,吳思瑋說。
製作人黃書萍表示,這是一個在劇院沒有辦法感受的演出,吹過臉頰的不是中央空調,而是徐徐秋風;即景演出當下可能竄過身後的摩托車聲等,這都是環境劇場獨特之處。也正因這般特點,讓這次的環境劇場更多了點生活感。
吳思瑋與黃書萍都強調,在環境劇場中「大家可以有選擇」,也希望每個走入「夭壽浪漫」的人都能突破刻板印象,這就像是一場茶餘飯後的夜間散步,不必覺得來就一定會看到什麼,「沒有要大家來了、看完然後就理解什麼人生大道理」,就是好好享受演出的1個多小時,大家一起有個愉快的夜晚。
吳思瑋說,傳統定義上的劇場,像是劇院、表演廳,對一般人而言多少帶有距離感,希望這次環境劇場可以成為大家「看舞蹈的入門款」,讓大家了解貼近藝術沒有那麼困難,也盼藉由表演這塊入門磚,讓民眾感受不同風貌的彰化市區。
●讓藝術成為誘因 引導人們看見身處土地
視覺統籌黃書珊表示,先前參與日本瀨戶內海藝術祭時,有幸與當地策展人交流,對方分享,藝術家草間彌生在直島海岸打造南瓜造型的大型裝置藝術,其實她的本意是希望大家能看到作品旁那片遼闊的大海,而非只聚焦在南瓜本身。
「作品是一種誘因」,黃書珊說,它吸引人們靠近,從而看見其背景、環境等更多層面,這次選擇以環境劇場呈現的「夭壽浪漫」也是如此,希望藉由在官舍群巷弄中的演出,讓更多人們踏入街區,感受藝術同時也有機會「看見」存在彰化百年的南郭官舍群。
於是除了動態演出,「夭壽浪漫」也邀請進駐南郭官舍群2號宿舍的藝術家李彥緯、游心妤等人參與,運用限地藝術概念打造多樣裝置藝術,讓舞者的律動與靜態裝置在官舍群的復古氛圍中,交織出一夜夢幻。
當參與者穿過 3000 個光之雨滴所形塑的「雨幕」,異想世界由此開展,紫燈與螢光色系鐵架凹折出撐起芭蕾舞者的空中平台、畫滿動物圖樣又貼滿彩色貼紙的理髮廳旋轉燈、電桿上的復古味小廣告貼紙、古董電視機與藤椅間一條巷子的距離、舞者身邊幻化成螢光色彩的立體童趣塗鴉、投影在建築牆面的演出格放等等,無法盡訴。
在「夭壽浪漫」中,巧思無所不在,除了屬於官舍原有紅磚牆的韻味、日式緣側的情調、祝融災後餘下的廢墟冷調,還有夜色、燈光、舞蹈、音樂,混著微涼秋風流動在表演者與觀者之間,夾雜偶爾冒出的一聲貓叫狗吠、民宅大門的開關聲響,遊走其中彷彿一場夢境般無法復刻的演出。
●不拘形式無須定義 浪漫就在你心底
至於「夭壽浪漫」到底是什麼?談及為什麼將演出定名為「夭壽浪漫」,吳思瑋笑說,其實當初為這齣環境劇場取名時沒有特殊靈感,正巧黃書珊提及自身創作詩名「夭壽浪漫」,意外深刻烙印在腦海,於是邊想像著官舍群可能營造出的浪漫氛圍,就這樣決定了名稱。
黃書萍則說,可能那就是一種生活感,透過「夭壽浪漫」讓大家走進官舍,發覺官舍還有不同於日常的可能性,舒服地享受一個夜晚,這便是她所覺得的浪漫。
整個劇場從籌備到演出,究竟哪裡夭壽、哪邊浪漫,其實就連她們自己也沒有標準答案,只能說演出會結束,但浪漫永在。
吳思瑋表示,「夭壽浪漫」其實沒有要說什麼大不了的事情,因為它真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但「我希望這個東西不是當觀眾一拍手就結束的,希望有些東西可以留在心底 digest (消化),然後慢慢去 taste (品味)」。
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她們都認同浪漫與藝術都不需侷限形式或定義,不是非得燭光晚餐、 99 朵玫瑰或粉色泡泡才能叫浪漫,也不是只有劇院、音樂廳的演出才是表演藝術。或許,「夭壽浪漫」指的是一種「態度」,是每個人對生活中那些平凡又不平凡的日常光景,發自內心深處的某種感嘆吧。
(新聞資料來源 : 中央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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