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年後這應該也不算什麼密件了。
那是 intern 的最後一季,我輪到急診。從三月第一例 SARS 開始,四月底和平醫院爆發群聚感染封院,發燒病人湧向各大醫院急診,台大急診也是滿滿的發燒留觀病人。
當時 SARS 是全新陌生的疾病,連確切病原體是什麼都還不知道。沒有診斷工具,沒有治療指引,只能從症狀、病程、接觸史來判斷。急診沒有足夠的隔離病房,N95 口罩限量供應,隔離衣穿穿脫脫,每個病人都主訴發燒咳嗽。
「我都不知道怎麼看病人了⋯⋯」總醫師無奈地扛著重擔。
「我要離開這裡!我不要待在這裡!」某天同梯的另一個 intern 在診間大吼大叫,急診的高壓把大家逼到臨界點。
終究我們沒能守住,疫情還是在台大急診蔓延開來。有史以來台大急診首度關門,所有急診同仁隔離觀察。
那一年,全台百餘位醫療人員感染,而我們犧牲了 11 位醫護同仁。那一年,中國一面隱匿疫情,一面打壓台灣參與 WHO。
後來,我們有了 CDC,我們有了全面感控教育,我們有了 PGY 醫學訓練,台灣的醫療人員血汗工作仍認真上進。
十七年後,中國還是隱匿疫情。而台灣,我們會比當年更謹慎熟練且勇敢。
原文出自 Jonas Po-Lun Yeh 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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