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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促轉專欄》解嚴前就被監控者:檔案不論真偽,都應該要公開

促轉會代理主委 楊翠(左) 李喬(右) 圖片來源:促轉會youtube影片截圖

「我認為檔案應該要公布。」

以「寒夜三部曲」聞名、寫作逾 900 萬字作家李喬花了一整個早上,看完部分屬於自己的監控檔案後,認為檔案內容不論真偽,線民有無遮掩,都應該要公開,

「這涉及到我思想的核心,這個世界上,每個人都是獨立的,好壞自己負責,不管來源如何都無涉他人。」

上月 26 日,本會邀請李喬閱讀情治機關替他所寫的「日記」──因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去(2018)年啟動的「第六波政治檔案徵集」,眾多威權統治期間情治機關近身監控國民、蒐集隱私的紙本紀錄於今年陸續移轉。

李喬(前排坐椅者)
圖片來源:中央社

為完善規劃這批檔案後續對社會大眾開放應用的方案,本會於今年五月啟動「監控檔案當事人閱覽計畫」,邀請檔案的當事人閱讀這些已經解密、但仍待完整整理後方公開的檔案;受訪者除了可提供資訊協助校正檔案內容,以增進本會對於歷史之瞭解,也會提供他們對於揭露個人隱私及威權統治的協力者(線民)身份的諮詢意見,未來本會將參考這些意見對相關檔案的開放應用進行規劃。

今年獲得行政院文化獎的李喬,雖然大半生在苗栗教書寫作,卻也曾經成為「國家的敵人」,長期受到監控。據促轉會掌握的檔案可知,李喬的監控記錄橫跨解嚴前、至西元 2000 年為止;尤其集中在他 1990 年代參與籌組「建國黨」的動態。換言之,威權統治時期的政治偵防工作並未隨著解除戒嚴、廢止動員戡亂而中止;李喬本人、親友,日常生活仍持續受到程度不一的窺探或騷擾。

不過,相較於政治工作者,李喬始終以「文學家」、「社會批判者」的身份自居。儘管李喬老師對於情治單位就自己參與活動、交往關係紀錄錯誤之處頗有抱怨、甚至覺得有些「慚愧」:「(情治人員)搞不清楚、把我的身份提得太高了,寫這些 fiction 根本是在害國、不是害我」;不過,最令李喬感到「憤慨」的,莫過於情治單位「誤讀」了自己的作品和思想。因此,在與他對談、一同閱讀檔案的過程中,李喬不厭其煩、逐字逐句地澄清自己的思想體系和寫作關懷。

曾經寫過《告密者》的李喬回憶:過去曾因私下播放聲樂家斯義桂的唱片,遭到同校邱教官警告;又或者,在他參與籌組「建國黨」期間,幾度遭到情治人員「監聽」、「登門拜訪」或「公然尾隨」。對此,李喬始終認為「我平常這麼溫和,除了寫作之外也沒有和外人來往,又怎麼會被監控呢?」,覺得情治單位監控自己是「浪費時間、浪費錢」的事。

而當檔案揭露昔日的同事、或師專的同學居然是情治單位安插的「線民」時,也讓陪同受訪的李喬夫人李蕭銀嬌女士感到相當驚訝、難過。相較李喬本人,對於幾位「線民」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;她則可以清晰的記憶,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聯繫,「大家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、常常一起出去玩」。因此,她也擔心,一旦「線民」身份隨檔案公諸於世,可能讓當事人(和他們的下一代)遭到側目,堅稱:「孩子是無辜的」。儘管李蕭銀嬌並不知道對方的近況如何、也不(想)知道對方是怎麼成為情治單位的協力者,「他們(指線民)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,無論好或不好,他們自己會想」。相對地,李喬則十分支持公開「線民」的身份,因為

「每一個生命都是獨立的,也要為自己負責。」

透過本會與李喬伉儷一同閱讀檔案、對談的經驗,促轉會希望推動社會更加認識到,政治檔案是臺灣追求歷史真相、和解共生不可或缺的拼圖;而在檔案之外,每一位檔案當事人—無論是「被監控者」或是「協力者」的故事,都能提供臺灣社會深刻、寶貴的經驗。未來,促轉會也將持續邀請不同身份的檔案當事人閱讀檔案,期能使讓威權統治期間「加害」與「受害」的形象更為立體、多元。

原文出自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臉書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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