脫線人生系列 3 喜劇泰斗、笑匠脫線,在舞台上演的是喜劇,下台後卻是悲劇連連,唯一沒變的是「脫線」,結婚近 60 年才讓妻子穿上婚紗。
被稱為國寶的喜劇演員陳炳楠,1933 年生,家境清寒,父親為多賺點錢自願當軍伕,但還沒打仗,船出海就被打沉,至今沒消息。家中老大,身材瘦小的陳炳楠只好幫媽媽挑廚餘賺錢。
陳炳楠回憶,有一次,又累又餓,他告訴媽媽想要休息一下,媽媽轉過頭告訴他「快一點,快到了,誰叫你要死父親」,於是他只能咬牙苦撐。
當完兵後,他要多賺點錢,考上巴士牌駕照,「這在當時是很少的(考上巴士駕照)」,陳炳楠說,他當遊覽車司機,偶而會代班載「矮仔財」等演員,有一次碰上大雨,雨刷壞了,他只好邊開車,邊探頭到窗外看路,車子跑在產業道路上,「矮仔財」他們看了冒冷汗說,「真的是脫線、脫線」。
有時候缺演員導演就找他頂替,導演經常罵他「脫線」,乾脆幫他取藝名「脫線」,和「阿西」搭檔,慢慢有了片約,開始演戲、主持。
脫線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主持 10 幾年的「今日農村」,這個節目是針對農民製作,傳遞重要訊息給農民。
脫線回憶,剛開始是以台語播出,後來新聞局要求他改以國語播出,其他相關節目也一樣,演員必須講國語,當時台語演員「真的很痛苦」。
他說,農民受不了,有一次故總統蔣經國巡視農村時,農民陳情,蔣經國獲悉後相當「震怒」,於是「今日農村」才又恢復台語播出,至今他仍然很懷念和感謝蔣經國。
就這樣,「脫線」從早期黑白電影,演到彩色電視和舞台脫口秀,成為國內喜劇泰斗,縱橫台灣演藝圈半世紀, 60 歲以後選擇走下舞台,搬到台東偏鄉,開始他的事業第二春。
脫線說,初到台東時,當地鄉民笑他,「挑材入內山,有夠憨」(內山材很多,還挑材進去的意思)」,台東沒人要去,「脫線就是脫線,不用 3 個月就賠光,穿短褲回台北了」。
脫線到台東的前幾年「演出的都是悲劇」,剛開始種椰子,種了 2000 棵,最後只剩下 2 棵;後來改種木瓜,又得到病毒,無法採收。「種的不行,改換養的」,於是養了近百頭母的台灣土羊,自己割草、餵食、蓋羊舍,最後還是失敗收場。
「走到窮途末路了」,脫線在朋友建議下,孤注一擲,向農會借錢養雞,雞販挑三揀四,脫線乾脆自己賣,少虧就是賺,直到民國 88 年九二一大地震他帶著自己養的雞去台中東勢賑災,媒體報導後,喚起大家對「脫線」的記憶,大家爭相到台東看脫線,也讓他的桶子雞大賣,苦了 10 幾年的脫線開始轉虧為盈。
在台東演出連串的悲劇後,喜劇收場,脫線成功打造桶子雞王國,現在到處可看到桶子雞、甕仔雞,甚至大飯店主打菜。這幾年他也漸漸將「雞長」傳給兒子陳嘉成。
擔子交給兒子,脫線回頭才想到他的「糟糠之妻」。脫線 23 歲時和妻子林玉貞在不顧家人反對下私訂終身,當時並未舉行婚禮也沒宴客,兩人一路扶持 60 幾年。
妻子一生沒穿過白色婚紗,為彌補對妻子的虧欠,脫線 2014 年 6 月報名台東縣政府熱氣球婚禮,讓妻子圓夢,穿上婚紗。熱氣球緩緩上升,脫線告訴妻子「妳辛苦了 60 年,今天終於讓妳穿上禮服,現場上千名民眾都在為我們祝福」,妻子則緊緊地握著脫線的手。
平常身體硬朗,能走能跑,一切正常,去年 3 月,朋友好意給脫線一種養生水喝,結果產生疲倦、昏睡狀態,誤以為感冒,只到小診所連續打了幾天點滴,後來變成腎衰竭,引發肺部感染,心臟功能衰退,導致嚴重昏迷,在醫院搶救了 45 天,撿回一命。
這場病讓原本拚命三郎的脫線有感而發,「以後什麼代誌都馬馬虎虎沒要緊,千萬不通破病(生病)」。出院後,脫線身體像洩了氣的氣球,需要人攙扶,拿拐杖、坐輪椅,兒子幫他請了外籍看護照顧。
脫線不忘幽默,他在臉書上說,「以早算命仙跟我說:我 86 歲那年會有段異國戀情,有個外國年輕女孩,會天天陪在我身邊,跟前跟後。恁爸才不相信,聽伊放臭屁,阮老某這歹,整天顧調調,會吃醋,那有可能外國女生陪在我身邊」。
「哭么,最近真正實現了~真準」,脫線說,現在每天有外籍看護陪著他。
(新聞資料來源 : 中央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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