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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芋論》高雄市長選戰是中國對台網路戰的實驗場

民進黨立委鄭運鵬(左起)、周春米、李俊俋等26日在黨團召開記者會,指中國五毛黨在網路興風作浪。 圖片來源:中央社

原本應無懸念的高雄市長選戰,因為中國投入大量資源,透過綿密的分工,將此役設定為未來干擾台灣內政的實驗戰,反而成為全台灣最受矚目戰局。

國安單位已經提出警告,中國已經透過數家台灣媒體介入台灣的選舉,從許多跡象來看,高雄市長選戰是最可能的實驗場,這些觀察可從候選人韓國瑜、周邊黨政人士、最外圍的網路與媒體等三層架構來觀察。

就韓國瑜本人而言,面對一場民進黨輸不起而他不怕輸的選戰,大可信口開河、天馬行空;最重要的是,因為他本人已經離開主流政壇十餘年,大部分的民眾已對他相當生疏。不過,特定媒體對他刻意營造新鮮、有趣的形象,加上網路莫名暴起的聲量,使得韓國瑜看似一位如同 2014 年素人柯文哲。韓國瑜對女性不尊重的話語,以及其他林林總總非常失當的話語,卻不見多數主流媒體的批判,在網路上甚至是形成一股韓流。

對於中國與國民黨主席吳敦義而言,力拱韓國瑜可能是國民黨與共產黨的共同利益。吳敦義在新竹縣長的提名失策,讓國民黨勢必丟掉新竹縣這一席;最重要的新北市,又被新北市長朱立倫的接班人侯友宜所掌握,勝選是朱的功勞,敗選吳卻要扛責。於是,高雄市就是吳敦義扭轉劣勢的唯一賭注。

就中國而言,中國雖然時常讓利給台北市長柯文哲,但柯文哲曾有因利益而背棄盟友的不良紀錄,對中國而言,柯文哲不見得是一個能繼續讓利的對象。然而,黃復興黨部出身的韓國瑜,始終堅定反台獨,過去也被懷疑與黑道勢力關係密切,看來是中國最理想的合作對象。

況且,留美的朱立倫,曾經毫無保留地將國民黨內部訊息洩漏給美國,難保朱立倫未來在關鍵時刻會棄中投美。沒有美國背景的吳敦義,反而是中國較能接受的對象,就中國的利益而言,全力扶植吳敦義、韓國瑜連線,勝於支持朱立倫、侯友宜連線。

精算政治的吳敦義鎖定韓國瑜,看來有其算盤。吳敦義也說過,他就是欣賞韓國瑜過去在立法院毆打陳水扁的表現,稱讚爭議性極大的高雄市議員許崑源,韓、許兩人一定是天作之合。如今,已四連任不分區立委的王金平,若要續任不分區,勢必取得國民黨主席吳敦義的支持,因此必須全力支持韓國瑜。於是,一個結合中國、國民黨外省派、國民黨台籍勢力、甚至可能有黑道體系的合作架構,就此成形。

國民黨主席吳敦義(右)到高雄出席高雄市高雄縣同鄉會會員大會,國民黨高市長參選人韓國瑜(左)也到場。
圖片來源:中央社

在這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架構下,中國就能結合寫手、透過網路國界跳板與大量的網軍,創造數十萬計的網路聲量;再配合聽命於中國的媒體,將虛構的網路聲量轉化為實際的新聞與版面,台灣人民就只能被滿滿的韓國瑜不斷洗腦下去。

邱議瑩只因為批評韓國瑜不尊重女性的言論,一夕間就遭到超過 70 萬則留言的洗禮,以台灣網友的臉書使用習慣,絕對不可能超過這個數據。顯然,這就是網軍的攻擊。台大新聞所王泰俐教授在 2018 年 11 月 2 日自由時報的專文對此狀況指出:「這甚至已經超過美國總統言論的影響力,常識就可以判斷其真假。而許多網路新聞底下的留言也都是假留言,目的就在引領網路輿論風向,讓持不同意見的人們不敢表態或心生畏懼。」

此外,韓國瑜徹底否定民進黨的執政成果,批評高雄又老又窮,偷渡屬於中國的「北漂」概念。在這樣的概念下,網軍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造假,包括造假影片幫韓國瑜宣傳、造假民調、造假籤詩、自導自演粉絲團關閉記;這原本都是不可原諒的罪行,但這種架構卻把韓國瑜是好人,壞人都是支持者自發行為。也因此,韓國瑜只要說一些不著邊際、天馬行空的幹話,這個模式也有能力將韓國瑜捧上天,不僅保有金剛不壞之身,還能綻放出光芒。

即使韓國瑜的言論不妥,在網路上也能被美化為幽默、創意、趣味,只要有人批評韓國瑜,中國就發動數以十萬計的網軍,如食人魚圍獵般地吞噬批評者。

邱議瑩顯然就是最明顯的受害者。

因此,即便韓國瑜最終未能當選,這也是中國對台灣新型態作戰的總體驗收,只要成效尚可,未來台灣的每一場選舉,中國就能操縱全面性的攻擊,扶植中國屬意的人選,打擊中國厭惡的候選人。台灣人是否能澆熄中國對台灣的野心,高雄這一戰,是一場台灣抵禦中國的網路總體戰,我們一點都無法鬆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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