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求獨立,是一種精神。
臺灣能否追求自外於世界的獨立?不行,正如沒有人可以獨自生活。人需要群體、需要組織、需要社會。但在群體之中,追求獨一無二,是人類恆久追求(也永遠達不到)的目標。
達不到,所以更要努力去追求,這就是自由。
全球化之下,幾乎沒有一個社會或國家能得到自給自足的獨立。所以,在群體之中,追求獨一無二的特質,是重要的。
有獨特的文化、獨特的風俗、獨特的語言,都是這個追求的一部份。
好比說,臺灣做為一個多元族群的社會,也許很難做到完全的語言獨立,也很難再做到單一、威權式的語言政策,以一個「國語」來決定其它的甚麼是「方言」,是可以被消滅或邊緣化的文化。這是不可以,不應該的。
同時,現實上,中文,將會是臺灣無法避免,要再使用的語言。臺灣沒有必要,也可能做不到去中文化。
「中文」,本身也可以是中性的,只要你中性地面對它。它可以去除雜質地成為中性的語言,也許它仍帶著一定的文化,但這樣的漢字文化,是東亞的共同遺產,一樣,沒有一定要消滅的理由。
但是,就好像美式英文、英式英文、加式英文、紐式英文、澳式英文、蘇式英文、愛式英文一樣,它可以有各種不同的在地性、在地用詞、在地語調、在地文法。
因此,臺式中文,是在臺灣使用中文的人,最低限度的抵抗,對中国文化霸權的抵抗。
所以,「企業」必須是「企業」,不是「起業」。「早安」必須是「早安」,不是「早上好」。
這是全球化下的微小抵抗,但只要堅持自由獨立的精神,這微小的抵抗,不會被消滅,並且,它本身就是存在的意義。
原文發表於 2017/01/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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