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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恕我專欄》為了建「台灣」國,我們現在有義務守護「中華民國」

圖片來源:中央社

民進黨黨慶那天,筆者去了金寶軒祭拜,靈堂上毫不意外地擺滿了雪碧,而筆者與同伴也供奉了幾瓶。捧著花籃時,心裡只有一個念想:史明先生一路好走,感謝您引領前路,我們必會傳承台獨的理念,建立我們的國家,請老先生保佑台灣。

相信有許多人念了一樣的禱詞,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價值,有必須守護珍惜的事物。

這個「國慶」連假,從總統府典禮開始,到史明老前輩送行儀式結束,實在是很特殊的四天。在這四天中,每一個人參與的各色「祭典」,都是權力與符號的展演,大至國慶,小至送行,但這些儀式不只是集體的展演,也關乎個人感情與認同的流瀉。

心念「台灣」的我們,參與「中華民國」的慶典,甚至願意揮動「青天白日滿地紅旗」,心裡頭有許多激情,但可能也存在一些矛盾。台灣派的矛盾大家很清楚:我想要台灣國,為此我必須捍衛中華民國。我們為了前進,便以「中華民國台灣」的名號,揉合起反對中共的不同力量。蔡總統為了引領這個過程,還特地在「國慶」文告上,以 1949 年為斷代,開展出新的歷史論述。

這些事情看似波瀾不驚,其實暗潮洶湧。

怎麼說呢?國慶與送行都是台派關注的祭典,但統派也沒有閒著,韓國瑜急於推出自己的兩岸論述,柯文哲也不停在製造噪音。台灣之外,美國發生南方公園、NBA 和暴雪的爭端,美中看似達成新的協議,香港因為陳彥霖小姐的命案而積怨沸騰。無論海內外,這些事情無一不與中共極權相關。

要從這幾天的暗潮看出台灣國家命運的主線,就必須去深刻挖掘「兩岸」與「兩國」的不同。

統派陣營持續叫囂「兩岸關係惡化」,柯文哲連連附和。不明究理者只看見北京與台北雙方的角力,可是中文語境的「兩岸」,其實包含「爭奪中國代表權的兩岸勢力」之意。

與此相對的詞是「兩國」,李登輝的「兩國論」與陳水扁的「一邊一國」,都是在表達台灣海峽兩側應是「兩國」而不只是「兩岸」。而綜觀整個戰後歷史,台灣民主力量增強,本土民族主義的傾向也會同時強化,變得越來越接近徹底的「兩國」。

既然「兩國」傾向強化,那麼「兩岸」關係自然會變差。

但統派不敢談這些,怕被當作投降紅統;綠營則是刻意製造戰略模糊,配合美國的戰略利益。

然而,藍營並非沒有能人看破這些佈局,韓國瑜陣營這幾天派蘇起大力論述「九二共識」,就是希望用藍營的戰略模糊去競爭綠營的戰略模糊。朱立倫陣營更是不得了,由妙筆生花的文膽寫了國慶賀文,竟然能將中華民國的法統從大陸到台灣連成一氣,還拿香港與孫中山的關係,一面祝賀民主共和的誕生,一面呼應香港情勢的現狀。

更直白的則是趙少康,少康戰情室這幾天完全鎖定「中華民國台灣」六個字做攻擊,企圖召喚藍營的亡國感;為了加強說服力,還東拉西扯地說貿易戰中國已然得利、台灣會像庫德族一樣被美國拋棄。他們深刻感受到蔡總統已經快要徹底佔領「中華民國」旗號,並加以改造成「中華民國台灣」,用「戰後 70 年」歷史敘事構築政治認同的堡壘。

只是國共陣營在多年前就已理解到「法統」與「親中」論述的極限,所以除了在法統論述上攻防,還處處散播「反美」、「棄子」的論調,更利用柯文哲的投機、黃國昌的自私、喜樂島的橫衝直撞,配合中國政策反覆讓利再抽銀根(例如中資旅遊業),用粉飾與謠言不斷動搖台灣本土民主力量的根基

這些攻防說不上烽火連天,卻是無微不至的鬥爭。而且鬥爭不只在島內鋪天蓋地,與更大結構環環相扣的鬥爭,令台灣的每一個人都為之震撼。就連隨便一個市井小民,都能嚷嚷幾句:習近平、川普如何如何⋯⋯。然而千頭萬緒梳理不易,真正能冷靜洞察全局的人,總是不多。

史明老前輩就是一個真正洞察全局的人。據黃敏紅董事長對媒體轉述,史明老前輩的遺言是:「台灣一定要贏、蔡英文要贏!」他一生對抗中華民國,老來卻擔任中華民國總統府資政、力挺蔡英文連任中華民國總統,莫非是糊塗了嗎?

遠非如此,史明老前輩當然清楚,真正的目標是貫徹獨立建國。但是他很清楚事物的本質,也明白手段的取捨以及必要時的犧牲。他早年在日本求學時,會因為大學是帝國灌輸主義、發展宰制力量的機構,而拒絕從中汲取知識嗎?他行遍大陸各戰場,對國共心灰意冷而決意逃離時,會因為厭惡中國共產黨,所以拒用假冒身分的手段逃出生天嗎?

他很清楚,校園屬帝國控制,知識卻屬於自己;身分屬共產黨員,生命卻屬於自己。就算花了大半輩子對付中國國民黨,到最後本土力量反過來襲奪政權,他也立刻贊成蔡英文領導民進黨政府,堅定支持蔡英文要連任。

因為此國雖名「中華民國」,本質卻是「台灣」。

史明老前輩看得透徹,蔡英文總統也心領神會,蘇起、趙少康、朱立倫、吳敦義、馬英九、連戰⋯⋯他們更是絲毫不敢大意,因為他們一生看盡「黨外」與「民進黨」如何蠶食鯨吞,將 1971 年失去聯合國代表權以後的「中華民國」,步步揉捏至今天的德性。

若非如此,藍營不會使盡吃奶的力氣,想要削弱蔡英文話語的正當性。

我們對這一切,可以傾力配合,也可以繼續拒絕揮舞青天白日滿地紅旗。兄弟登山、各自努力,許多事政府只能做不能說,但民間可以說也可以做。我們唯一不可以的,就是割席篤灰,就是分化內耗,我們絕不可以踐踏他人成就自己。

如果我們真正將建國視為使命,就該知道大業絕非一人可成,也非一時之功。為了建「台灣」國,我們現在有義務守護「中華民國」,我們要對抗北京侵略、清剿國共毒瘤,洞察海內外局勢步步為營。唯有如此,我們才能俯仰無愧,唯有如此,才能告慰先人在天之靈。

Let me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. Let us stand up like a Taiwanese.

原文出自恕我無法支持,芋傳媒經授權轉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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